悲观的病秧子

说我现在是病秧子,一点也不为过,一年到头怎么也得病一次,小到发烧,大到扁桃体肿到疼的睡不着觉,这情况在上大学之前是没有出现过的。这两天先是感冒,然后嗓子就发炎了,接着扁桃体肿了,不过不是很严重,吃了好些药,睡了好些觉,恢复的也挺快,昨天病刚刚好,没耽误上课。由于每年规律地生一次病,我对疾病逐渐变得悲观起来,生病的第一天我就会想妈呀生病了怎么办,第二天我就会想天哪这第二天了病怎么还不好是不是好不了了莫非是cancer什么的?!第三天就好转起来,我就会很开心,从少言寡语内心唉声叹气变得活蹦乱跳。至于这次生病的原因,尚不清楚,最近吃得好,穿的暖,每周健身,生活规律。现在想想,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又接收到了太多的负能量,所以我需要发发烧,咳咳嗽,吃吃药,排解一下心理毒素。对于这种生病理由,我是很乐意接受的。

早晨和阳仔去西湖食堂吃早餐, 又被打饭的女生搞笑到了。这学期食堂的打饭师傅大部分还是老面孔,但有三位新来的姑娘,让我印象很深刻。她们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特别活泼,特别搞喜!(注意语气)可能是因为以前打饭的师傅脾气都太崛了,还凶的不行,搞的学生要打的饭是从他嘴里抢的似的。这三位女生很有意思,比如今天早晨,阳仔要了一份豆腐脑,女生A第一次帮人打豆腐脑,她拿着大勺笨拙从锅里舀豆腐脑,一脸嫌弃的表情,说“我的天,这太恶心了~”特别搞喜!比如有一天我在她们那里打米饭,因为胃口一般,我说我要半份米饭,女生B表情夸张,诧异地问“多少米饭?”我重复半碗,她边盛饭边瞪着我用天真的口气说“你吃这么少,是要减肥吗?”特别搞喜!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对话,我想不起来了。她们给我们打的菜也比别人多,一直都微笑,我说谢谢,她们也会回道不客气。因为她们,我对学校食堂的印象改观了很多很多。

前天晚上做梦,梦见我参加一啤酒节,具体哪个城市记不清了,陌生的地方,我走进一家酒吧,坐在吧台喝完了两瓶啤酒,付了帐,就走了,大概走了两条街,发现钱包不见了,想想可能是落在了吧台,就回去找,发现地上怎么一个钱包,没人捡,我一看不是我的,就继续走,越走地上的钱包就越多,但都不是我的,然后梦就结束了。昨晚,我梦见我把餐刀扎进了一名法国男性好友的喉咙,死了,餐厅里没人发现,没人报警,我就跑啊跑,跑回家,问躺在床上的母亲我该怎么办,我慌极了,我要坐牢了,我要逃命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然后就惊醒了,心跳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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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the one who saw you when you were invisible”

前阵子和杨体招通电话,她说她正在学弹乌克丽丽,是一种来自夏威夷的四弦吉他乐器,外形小巧可爱。她说她已经会弹《小手拉大手》《大笨钟》了,边说着边拨弄着琴弦,简单清脆的乐音从听筒传出,动人又奇妙。朋友会弹奏乐器我会很高兴,我就没有这种乐器上的造诣,我喜欢我的朋友有出众的才能,有的已经写了一本书,有的拿笔在触控板上挥舞几下一副漫画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我告诉体招快点学会《I’m Yours》什么的,咱组个组合绝对high爆全场。今天杨体招发来两条微信语音,她边弹边唱《董小姐》,虽然打了些绊磕,但还是好听。我羡慕电视里那些边弹边唱且弹唱自如的歌者,迷倒我的不是歌声,而是那双能自如地在乐器上信手捏来音乐的手。

宿舍三个人感冒了,我倒霉,没逃过一劫,全身酸软无力,老是流鼻水。说要节省开支,结果买了药花了50。我有了理由从恼人的政治经济学里脱身几天,专注于还没看完的几部小说,就这样,在不停擦拭鼻水的过程中,我读完了树棻先生的《末路贵族》。我曾多次想过,如果我生活在战乱年代的上海,我会从什么渠道获得幸福?在流亡路上,战壕间,在日匪长刀下,在无国籍的流亡白俄妓院里,在盛满末路贵族最后一点自尊的威士忌杯中,哪里是我幸福存在?我以为在最后,劳伦斯和娜嘉会因为走投无路,为了无望的明日幸福而同归于尽相约天国,但我长舒一口气于自己的错误预测,他们只是离别。所以,我更压抑了。

 

口语课模拟外企面试,模拟命题叙述环节,给你一句话,谈谈你的观点。这句话是

Love the one who saw you when you were invisible

(中译直译:当你被视而不见时仍有人能发现你,请珍惜他。)

同学们都赞同这句话所直接表达的含义,大家各抒己见,有人从爱情方面分析,那个看见你内在的闪光点的人,一定是你的Mr. Right,嫁了吧;有人从亲情方面分析,当世界与你为敌,当你在外闯荡却一无所获,还能义无反顾支持你的,一定是你的父母;有人从友情方面分析,当你孤立无援或急需帮助时,能向你伸出援手的朋友,定是真朋友,我想到了哈利·波波和《壁花少年》里的Charlie。这时,坐在最后排一直默默无闻的Lucy举手了,她说:

我不同这个观点。首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invisible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自己内在外在的闪光点;第二,之所以那个人能发现你,说明你不是invisible;最后,如果你觉得自己invisible,就努力让自己visible。

她的回答让我投去敬仰的目光,不禁鼓起掌来。

算不上共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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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开一瓶学

室友全员到齐,大家以聚餐的方式庆祝开学和新成员戍哥的加入,本来是要去唱歌的,但我咽炎犯了,咳嗽不停,大家就把K歌的计划推至中秋。宿舍回归了欢声笑语,和室友在一起,笑破肚皮的梗层出不穷,这就让我很有安全感,比如今天锋哥说:有人说我腿上有妊娠纹——难道我会用腿肚子生孩子么?
早晨起了个大早,为去终于开门的考研楼抢个座位。订好6点的闹铃,5点40就自然醒了,快速洗漱穿衣,和墩子锋哥一起踏着晨露向着五教(考研自习楼)前进。老远我就看见了大门是半敞着的,这让我兴奋不已,差点当街起舞。在暑假的一天晚上,我梦见锁了一个假期的五教开门了,梦中我和奇葩妖兽为了一个座位争得你死我活,最终惊醒,锋哥评价我说你连做梦都在考研,考不上天理不容。我默默点头,觉得这话没道理也得有道理。我太想要在考研楼得到一个自己的座位了,有人还对我不满说你有自己的固定教室还去费尽周折去占座,不是因为我迷信说在那里就一定能考上,而是因为我喜欢在一个地方做在那个地方该干的事情,比如你无法强迫我在麦当劳里读书,在图书馆里谈情说爱,在厕所里blowjob。考研楼所有教室里的所有桌子,几乎已经被写上了姓名年级几几几几年考研占座,贴上了花花绿绿的纸,找到一个空座位实在不易,由于我们起得早,又是开门的第一天,楼里还没有人,在折腾的大汗淋漓后,我和室友都得到了满意的座位。但紧接着这栋楼又被锁了起来,明天能不能开还不知道。我现在还在为那个座位究竟能不能属于我而担心着。
在教室里,我给同系一起考研的同学们打电话,通知让他们赶紧来这间教室占座。接到电话大家赶紧洗漱或放下手里的活奔向五教。小僖子是我班同学,学习认真刻苦,专业知识掌握的很好,每当困意袭来时,我就会看看她鼓励自己以消除困意,我认为,凭她的认真刻苦和能力,考上研是没有问题的,我想祝她一臂之力,便赶紧拨通了她的电话。但接到电话后,她笑着谢谢了我的好意,然后告诉我她不准备考研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但没追问下去。我感到可惜,为她可惜,可惜如果我是优秀的她,无论任何原因我都不会放弃考研的,无论任何原因。
校园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他们接到导员的通知,聚集在三教门口搬领新学期的课本。我也加入了我们系的领书队伍帮忙,我抱着一摞摞满是油墨味的崭新的书本,奇怪自己怎么一年不如一年兴奋了。小学和初中,一学期中最高兴的事情之一,便是激动地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班长和各科课代表把新书发在手里,然后捧着一本本新书迫不及待地翻看,看看有没有有趣的新插图,数数语文课本“背诵全文”的课文有没有较上学期减少,玩玩自然课或活动课的实验材料袋里的新器材……如今这样的感觉已经消隐无踪,不知去向,书本在变厚,内容在变枯燥,封面也变得越来越严肃,价格也在增长,但我们自然而然地已经适应并从不反感于这样的变化。
领完书本,我一头钻进了图书馆,一口气读完了石康的《支离破碎》,读的我酣畅淋漓,口干舌燥。读完发觉眼里架着隐形眼镜,干涩难受,便去食堂解决午饭然后回宿舍打个小盹。果不其然,食堂在排队,只开了几个窗口,拥挤不堪。我抱着胳膊极不耐烦地排着队,等着前面几个女生慢吞吞地说,我要半份这个,算了,还是要这个吧,一份米饭,对,不你别给我装盘里,我说过了打包!在窗口里面打饭的年轻人已经快要手脚并用了,清闲了一个假期的他们显然没适应过来这般人潮。三年来我终于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戴口罩,没有一个人戴那种一次性帽子,以至于我目瞪口呆地发现一位漂亮的打饭姑娘垂至腰间的长发竟在我垂涎好久的蒜薹炒肉里扫来扫去。
晚自习,我们回归了自己的教室。今晚只有三个人,平日大家满当当的桌子现在还空空如也。我读了几页政治讲义,突然感觉口渴至极,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发现早已被我喝光。我渴极了,白水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欲望,我需要一听可口可乐,冰镇的,铝罐外会结着一层水气的,一会儿下了晚自习就去买,然后一饮而尽,不管里面的咖啡因会不会让我今夜失眠,一饮而尽,我要让注入糖水里的气体在嘴里顶得我不能呼吸,我要让碳酸在嗓子眼里潇潇洒洒,辣的我一皱眉头,一饮而尽。在我边一饮而尽边回宿舍的路上,我碰见了两位同系学妹,她们同着黑色时尚的运动衣,得体地显示了匀称苗条的身材,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我热情地与她们打了招呼。唉?你们去哪儿——我们刚吃晚饭散散步,走到东区再回来——那你们现在住哪儿了——我们住西区——哎!那我们成邻居了!然后我们微笑着道别。转身后我自满于自己的那句得体的幽默“哎!那我们成邻居了”,因为我深知自己特别不擅长打招呼,这句算是个进步。尤其是进入了大学,要反应及其灵敏才能和突然出现在路口的熟人打个——怎么说——不做作的有内容的招呼。有时候我会觉得很滑稽,明明你看到了我在吃饭,你干嘛还要对我说“哟!吃着呢?”不然我在拉着么?还有,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儿,干嘛一见面问我“去哪儿呀这是”?有时候我去学习,见面问我去哪儿玩儿啊这是——去学习——这么爱学习啊——“……”。有时候我去看电影,见面问我学习去?我答出去玩儿,对方“……”。我觉得我还是太矫情了,加之社交经验不足,还得多练。
明天,我就大四了,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学长了——学生里辈分最长的人。我害怕这最后一年,我期待这最后一年,我不知道这最后一年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测我的人生将会在这一年里会有怎样的转变——我只希望,我毕业的那天,我没有遗憾和后悔;我毕业的那天,这座校园里认识我的同学和老师都以积极的方式记住了我;我毕业的那天,我已变得充实,我已进步,四年间的愿望已悉数成真,我已闪闪发亮,然后带着所有人的祝福,驶向下一个遥远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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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属

不锈钢餐盘里是刚打好的炒西兰花和炒鸡肝,还有一碗即将失去温度的米饭。西兰花有点发白,鸡肝有点发黑,我拿起筷子试了一下味道,还不错,食堂还是那个食堂,如果闭上眼睛吃,味道可能会更不错。
我是在假期过了一半时,才得知学校还有一个食堂的一个窗口还正常营业,我莫名地兴奋起来。吃了一个学期的食堂,虽说乏味,但不吃还想得慌。我的学校座落在郊区,紧挨着一些村镇,一些别墅区和一条宽阔笔直的高速公路。现在,除了学校门口的一群网吧和两间小超市,其余商铺餐厅全都歇业,这些老板和老师一样回家过暑假去了。刚放假那会儿,脑子不太灵光,只认准了离学校几公里外的市集,每天傍晚坐公交车和各式各样的人一起赶集,买水果,吃晚饭,顺便把第二天的早点也买了,每天的午饭则都健身后在超市解决。就这么跑了几天,突然发现学校门口一饭馆也在营业。三年前的一天,我在那家饭馆要了份牛肉盖饭,结果吃出了一颗石子,差点崩掉我刚正畸好的大牙,后来屡次听同学抱怨在那里看到有老鼠爬,之后我再也没靠近过那餐厅。显然这餐厅下决心整顿了一番,干净了许多,老板更加亲切可人。当我看到墙上的菜单时,莫名地兴奋起来:这里有约14种盖浇饭,如果每天吃两种,一个星期都可以不重样。面食不多,只有西红柿鸡蛋面和肉丝面,五元一碗,很便宜。我喜欢吃这里的西红柿鸡蛋面,满满一碗,汤汁香浓,师傅还用葱花呛了锅,西红柿也只有两成熟,象直接切好放进去的,鸡蛋明显兑了水。这么一碗面,对于整天坐在自习室里只用动脑的人来说,也管饱了。
因为暑假留校备研没回家,该在家的日子不在家,所以原本每周只和家里通话一次的频率,现在增至几乎每天一通。接通电话,先传来的是母亲欢快愉悦的问候,哈咯,米西米西,然后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我说不错,她问充实吗,我答很充实。的确,在学校的每一天都很充实,我的大脑每天被塞进一个个英汉互译词条,中国文化百科知识词条,一个个我都不知道会用在哪里的专业八级单词,每周会去健身房四次,哪天练肩,哪天练背我都规划的很好。然后她会问我吃的怎么样,我说吃的不错,其实我都忘了今天都吃了些什么,好象吃饭只是为了追求营养,填饱肚子,而不再在乎口味。母亲好象知道我每顿都吃了什么似的,叮嘱我除了要吃饱吃好,平常多吃些水果,多吃西瓜,青岛的西瓜甜不甜,还要多吃葡萄,对前列腺好,隔三差五下个馆子调剂调剂,钱不够了就说,别忍着……
母亲说,我来青岛上学后,家里的伙食就简单了许多。她和父亲的晚餐几乎都是简单的两道素菜,再煮一锅父亲最爱吃的稀饭,就着自己蒸的馒头和电视节目。我在家的日子,母亲每天变着花样做饭,早晨在我上学出门前,就问我晚上想吃什么,如果我中午在学校吃了米饭,无论她和父亲中午在单位吃的什么,她晚上是肯定要做面食的,她的饭菜成了我这辈子口味的归属。我爱吃米饭,更爱吃面食,或者说,我更爱吃母亲做的面食。她做的炮仗子汤饭(一种新疆面食)和拌面,真是好吃,我总是能吃掉那么一大碗。我想,我吃了二十年母亲做的饭,好象她这么多年的饭像都是为了我做的,她的厨艺随我年龄增长而日渐挑剔的胃口不得不进步。我不在了,那些拉条子、大盘鸡、羊肉抓饭、汤饭就都变成了些许寡淡的大米稀饭、炒小白菜。

我看着眼前这一碗西红柿鸡蛋面,那些西红柿在朦胧的热气下红得可爱,油呛好的葱花漂在汤面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抓起筷子,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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