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先生

经过我的不懈折腾,我终于能够在自己的本科学校复习了。我和一同系同专业的研友在学校附近合租了一套房子。他考法律硕士,我考翻译硕士;我英语口语好,他英语语法好,学习上也倒能互补。这是我第一次自己租房住。从找房、看房,到签订合同、搬家入住,都是我一个人来完成。一切还算顺利,房东先生人不错,中介也不是很黑。签合同现场,中介的老板出面,和那位房东一起,在我面前是长辈的架势,他们的年龄也与我父亲相仿,所以对我也颇为照顾。

房子是两室两厅,12楼,家具电器齐全,简单装修——也可以等于是没有装修。皆是白墙,但却铺了很好的红木地板。房东在房屋交接的时候拍着我的肩语重心长道:小伙砸,这房子里的家具电器你随便造,就着木地板你可得给我看好了,你看我今儿早上还特地来一躺给地板上了蜡。好说,好说,大不了以后光脚丫子踩就是了。

第一次去看房的时候,只有暂住在这里的房东太太和她儿子在。我们进了房门,房东儿子下了床,指着我、室友和中介经纪人,问房东太太:这三个人是谁呀?房东太太怎么回答的我记不得了,但是他儿子的特殊行为表现,让我和室友下意识别过头去故意没有注意他。后来再次遇见他们,是在房门口,房东儿子躲在电梯间里不出来,房东太太用青岛话大声唤,还是不出来,最后是被她牵着出来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地板,一路上都是房东和他太太轮流领着他走。从中介老板和房东先生的聊天中,我了解道到他儿子跟我差不多大。

房东先生看上去是个中产,谈吐有涵养,房东太太也很有气质。他们的儿子有智力上的缺陷,可能他们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吧。室友说,天下没有完美的人。我不好奇他的儿子智力哪方面有问题,但我好奇的是儿子智力上的缺陷是否是房东夫妇内心一块暴露在外的伤疤。他们一家三口走在路上,一个陌生人好奇的眼光也许随时都会刺痛他们。

反正我就是一个害怕把自己的致命缺陷暴露在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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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的22岁可能不会轰轰烈烈,不非得洒满亢奋鸡血或心灵鸡汤,不会悲壮如歌,但肯定是一场坚苦的战斗。和自己的战斗。

5号我和富婆、李大嘴、杨任珂约好去拍视频。再次选择《22》这首歌拍摄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我们这一帮人正经历着22岁(好吧也会有21、23的朋友啦)。之前,我从未在意过我们的处在哪个年龄阶段,在这个阶段会是什么心态应该做那些事。22岁的我仍然可以认为自己是个孩子,待我担起那些可怕的责任仍有段时日,但我们都清楚永远不可能一直这样。我们随时可能被这个世界甩在后面,变得灰头土脸,一无是处。

6号晚上被朋友叫去,说是再见“最后一面”。这“最后一面”的意思是,大家都分道扬镳各忙各的了,工作的工作,考研的考研,有的留疆,有的北漂。这次聚会大家都在,“犀利小队”的朋友们都在,除了留在重庆和成都工作的两位朋友。见面后,敏锐的我总感觉大家在密谋着些什么,感觉与我有关,但下意识又想我后天走也不至于会得到一个surprise。果然,在KTV里,大家给了我一个惊喜:为我庆祝了22岁生日。这让我受宠若惊。在我的记忆里,基本没有同学或朋友为我庆祝过生日。我的生日从来都是家人给过的,而且很多次都是很平淡地度过,因此从小我对生日这一天并无太大期盼。在朋友端出点满蜡烛、中心写着“22”的蛋糕出现的那一刻,我既感动又尴尬。也就是一个多星期前,全家人为我度过生日,那一刻我成为主角,所有照相机对准我,亲友都过来与我合照,我每天都在长大,好象这一天我的“长大”就变得意义非凡了一些。

许愿时刻,我对围站一圈的人说出了我对他们的期许:我希望谁谁谁考研二战成功,谁谁谁和爱人的关系能够更加亲密,谁谁谁能够早日转正,谁谁谁能够尽快涨工资,谁谁谁靠注册会计师能够满分通过……我把最后一个愿望留给自己:考研成功。然后把蜡烛分给每一个人,三、二、一,一齐吹灭。

我说,这是我们的22岁生日。

离别时刻,都有不舍,但总有点兴奋,好像大家都觉得后头的生活总会有什么戏剧化的东西会出现。的确,我们都是这个世界所有光怪陆离、不可思议的故事的撰稿人。

这个时候,8月10号,我乘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回到了青岛。租住在陌生的青岛科技大学,六人间宿舍,一个床铺二百块钱一个月。而现在学校突然通知,所有考研的毕业生必须在本月15号搬离宿舍楼。解决住宿问题成了头等大事。这些事情确实让我焦虑,本不该出现在这段时日里的麻烦,没给我给面子。我能处理好,我能处理好,一个一个解决,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我只好这样告诉自己。

22岁,我在青岛,孤身一人。22岁,I’m a figh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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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东西必须有不好的一面

昨晚读到一篇小说,就是讲一出租车司机和报社夜班女编辑的故事。大概内容就是:自初次搭载女编辑回家并送去她遗落在车上的雨伞后,这位司机就“偷偷地”成为了她的专属出租车司机,每天摸准时间出现在报社楼下,恰到好处被女编辑拦住。他甚至摸清了女编辑的生活习性,哪几天上班,哪几天不上班。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可是,“故事总该有变化,不然就讲不下去”,某天女编辑下了班,并没有抬手拦车,而是看看手机,又看了看另外一辆停靠在报社门口的出租车车牌,再看了一眼手机,就径直走向了那一辆车。

“蹩脚的剧情就是这样——出租车司机远远跟在车后,看着自己车上滴滴作响的手机,明白了自己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打车软件。”

你说这蹩脚不蹩脚,好端端的浪漫,被这童叟无欺的、在我印象里是科技与生活完美结合产物的滴滴打车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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