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宿舍散伙饭

快要毕业的这段时间,佃阳往返于学校和临沂很频繁。他要回家考驾照,还找了一份工作,学校这边又要改论文、答辩、照毕业照。青岛离临沂长途车需要四个多小时,我们都比较佩服他这般耐力。前段日子佃阳回来,答完辩,照完毕业照,又因为驾照和工作的事情回家了,甚至错过了六月六日的班级毕业聚餐,也就是散伙饭。但在聚餐现场,潘真用手机QQ同远方的佃阳视频,我们三十多位同学一起对着摄像头向佃阳问好,一起喝酒,大家传递着手机和佃阳聊天。这一幕让我感动鼻酸。之前因为佃阳无法到场,感到可惜,但现在不觉得了。再远的距离,情谊仍在。

佃阳今天中午又回来了。大家本以为他这次一定会一直留到毕业生统一离校那天才会走,本以为到离校的那一天,我们六个人不会像其它宿舍那样现在就已经缺了我少了他,能够一起离开宿舍,可谁知道他告知我们:后天他就要回家,新找到的工作要报到。这让我们不知所措!因为我们深知,现在离别,下次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们也不知道佃阳报到完还会不会再回来,我们还没有聚最后一次餐,喝最后一次酒,也没有来得及照宿舍的毕业照。

消息很快传开,王戍打来电话,决定今晚就聚餐。因为如果明天聚餐,他没有时间,在迪卡侬上通班,也无法调班,而后天佃阳就要走。此时我正和佃阳、老杨、冉贺在餐馆吃晚饭……我们联系不上锋哥,他的手机坏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联系不上墩子,他去市北找房子了,手机停机(戍哥为了联系到他充了十块,还是停机!又给他充30,结果不小心充到了他自己的是手机上)。但大家神通广大,最后还是全员到齐。我们还叫上了隔壁宿舍关系很好的潘真、郭恒还有班里的团支书冉贺同志。

聚餐定在学校前门新开不久的餐馆,望海楼。九个人,300元的套餐,加7壶扎啤,够吃够喝。聚餐气氛很欢乐,没有离别的哀伤,即使有人酒精上头,也没有人哭哭嚷嚷。

我想,毕业的宿舍离别,不会像很久之前预想的那么伤感。就像今天大家说的,德州的老杨毕业后会留在青岛工作培训一段时间;淄博的墩子打算扎根青岛,而且正在找工作和房子;潍坊的锋哥在青岛黄岛也有家,他也正在青岛找工作;王戍家就在青岛城阳,本来毕业后要只身一人去深圳闯荡一段时间,可他妈妈最近身体不好,他爸爸也希望这一两年他能留在青岛;新疆乌鲁木齐的我呢,毕业后回家一段时间,八月份再回到青岛,继续复习考研。也就是说,毕业后,宿舍基本都在青岛,如果想念彼此,一个电话,仍然可以聚在一起,虽然不是永久,但起码可以缓冲毕业离别的忧伤,也避免了“可能没有机会再次相见”的恐惧——只有佃阳,回临沂老家发展,在那里工作、结婚、生子。

大家给佃阳敬酒的时候,我仍在想,佃阳还会回来,他报完到,一定回来。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如果面试完没有事了就回来,和大家一起离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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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们送冉贺回女生宿舍楼。在楼下,有人提议我们对着高十几层的宿舍大楼喊“栎姐,王海峰爱你”。锋哥当然高兴,他也要跟着喊。锋哥和栎姐在我眼中是很有爱、稳定的一对儿,之前我也有写过一篇博客赞美他们。借着酒劲,我们仰天大喊。要是之前,我是不可能做这种事,也不会跟着别人做这种事。以前,我们也能偶尔听见有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这样示爱,只会觉得可笑。而这嘹亮整齐的几嗓子,是宿舍情谊的表达,也是毕业生的放肆。

“你们干嘛呀!”是栎姐从四楼窗户飘来的声音,听得出来,是害羞的幸福。“什么?听不见?”不知从哪个窗户里冒出来的女声。我们又嚎了几遍。我听见有女生在嬉笑,不少宿舍扒在窗户上瞧着我们。五六个小脑袋排在日光灯的窗口,窃窃私语。她们会是什么表情?她们怎么看我们,是幼稚,还是感动?也有我们班的同学和我们打招呼。

我们提议,要锋哥吻栎姐,最好是湿吻。看来是借了酒劲,锋哥爽快答应。栎姐下楼了,大家纷纷举起拍照设备,亮起闪光灯。起哄声刺耳嘹亮,锋哥吻了两次。我们很高兴,毕业的时候,他们可以恩爱地离开校园,开始为未来共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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