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东西

我最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还清楚的记得,4岁的时候,爸爸从幼儿园接我回家,路上,他谈起人的生老病死。他说,爸爸妈妈会老去,老去,然后会离开这个世界,我问,去哪儿?他说,去天上,那时候你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无论是我爱的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是我幼儿园里欺负我的同学,无论是电视里的金龟子,还是楼下的维族叔叔,他们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我吓得嚎啕大哭,大喊我不要爸爸妈妈走,我不要爸爸妈妈去天上,爸爸说,好,好,我们不去,我们哪儿都不去。

那次是我第一次知道“死亡”这个概念,我也终于知道,人是会死去的。

在从青岛流亭机场送完黄家鲁登机回学校的公车上,我突然想,我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了。和家里常通电话,非常偶尔会视一下频,虽然在听筒和屏幕里难以发觉爸妈衰老的迹象,但我知道,有那么一天,他们也将变成被年轻人嫌弃步伐缓慢的老人,公车上被让座的“老弱病残孕”特殊乘客之一,两鬓斑白,老年斑从脸颊延至脖颈,手背松弛的皮肤包不住青色的血管,浑浊的眼睛,只能认清自己的儿子——我。天哪,想到这里,眼泪没忍住。

从小就有人说,美国的孩子18岁就独立了,他们离开父母,独自生活,很久很久才回家探望父母一次。他们的家庭观念到底怎样,我不曾考究。我想,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像我一样吧,每每想到父母总有一天会去天上时,就会难受得要死。我不知道我这样算是懦弱,还是太顾家,还是怎样。我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我很害怕这次寒假回家时,看到爸妈的衰老迹象。

我知道,我也会变成这样,可我能够从容接受自己的衰老和死亡。但我接受不了爸妈的衰老,不想让他们去天上。我想,这就是我最怕的东西了。

 

我们哪儿也不去。

 

dad mom n me

dad mom n me

 

(2013年大年初一,摄于乌鲁木齐市体育公园。这是家庭的一项传统,每年的大年初一,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这间公园的这个长椅——拍摄一组照片,以记录岁月变迁,已经记录近10个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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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发型没乱

我告诉了理发师

想留个combover复古发型

他说我头发还太硬太短

但会在我离开青岛前

让我的头发变成想要的样子

剪完头

吹啊吹啊

吹完头

打了两遍发蜡一遍发胶

像做泥陶

头发终于算是听话 被梳向了后头

但还是倔强 总有几根立起来

我去买了个发箍 将他们扣起来

听话了许多 帅气了许多

朋友在镜子里笑啊

说好丑

朋友在镜子里闹啊

说这是考研头吗

这是一颗始料未及的combover头

想像一首歌里唱的 我如自己的头发般自由

趁这发胶发箍还在头上 趁这发型没乱

 

me new hair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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