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知了记

拜访徐州,远房亲戚亲自下厨给我们了一桌菜。最后一道菜搞得神神秘秘,说是我们之前一定没吃过的菜。端上桌,是一盘炒知了。一盘乌黑发亮的知了横七竖八地躺在盘里,也没多少绿菜和红椒缀色,简直就是个惨案现场!盘子就摆在我面前,我本能地把椅子向后挪了挪——我实在害怕昆虫,更别提做成食物送进嘴里了!

在乌鲁木齐很少人拿知了做菜,而且这里不像南方,知了满树都是。在南方旅游的这段时间,街边树上的知了吵得人睡不着觉,而在大西北,知了可是个稀罕物。

坐在我旁边的十岁的小表妹看到这盘里的知了,迫不及待夹了一只送进嘴里,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力嚼着,细细地品着,嚼出了嚼薯片般清脆的声音,听得我心里发毛。大人们也都在细心品尝,夸赞好吃。徐州的亲戚们详细地介绍了这道菜,形容它的美味和各种做法,说这虫子五毛钱一只,听后我心里轻轻嗤笑:一百块一只我也不吃!

大家劝我吃,我也不好驳亲戚面子,只好夹了一只。看着筷子间这只腿儿折在一起的知了,头和身子一般长,透明翅膀残缺着,肥圆的身子里不知藏着些什么,长在外面的又黑又圆的眼珠子盯着我,眼神似乎表达着在滚烫的油里挣扎的恐惧——我的筷子一直悬在碗边,好几次鼓足勇气送到嘴边,还是悻悻然作罢。

“不敢吃?没有尝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吃?你看,还不如你妹妹呢。”亲戚笑着对我说。这句话打击了我的自尊心,我辩道害怕吃昆虫,可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low。我妈坐我左边,夹了一只劝我尝一口,我拒绝;淘气的表妹坐我右边,夹一只知了执意要往我嘴里塞,搞得我差点翻脸。表妹见我如此胆小,干脆把一只知了大卸三块,认真地说:“你看,这是知了的头,肚子,还有身子,下面我要一部分一部分吃,我先吃头哦……”接着就嘎吱嘎吱嚼起来……

大家继续吃饭喝酒,大人们聊的起劲,我也酒足饭饱了,可每当我瞟见那一盘知了,就觉得不甘心,心想今天怎么也得吃一只,就一只,也是证明给自己看。趁大家不注意,我夹了一只跑去客厅,找正倚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表妹。

我凑到她旁边,拿筷子在她耳边晃,“我打算吃一只!”我郑重其事。

“那你吃嘛,吃不吃跟我有啥关系。”她非常不屑一顾。

“鼓励一下我呗。”我想要博得些关注。

“快吃快吃快吃快吃快吃!”她眼神就没离开电视。

我没闭眼,也没憋气,鬼使神差地把知了送进了嘴里,没让它在舌头上过多翻滚,直接咬碎,直到我分辨不出来哪儿是它的头哪儿是腿儿为止。

然后用力一咽——咦,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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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艰不拆

今天的翻译实务课发生了一件很囧的事情。

在第二节课的时候,老师带着我们做翻译练习。就在全班安静做练习时,从前方传来一连串悠长的屁声,是好几段抑扬顿挫连起来的屁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我不以为是屁声,所以就直着脖子满屋子找声源,却发现这个声音是从老师那里传来的,所以,这屁是老师放的了,但我不敢确定,我宁可相信是同学放的。可大家都超淡定的,那么响那么搞笑的屁竟然大家没有人像我一样单纯地有反应……我问旁边的锋哥,你听见刚才的声音了吗?锋哥说没有,我说好象有人放屁了,应该是老师,锋哥说可能是椅子磨地的声音,我将信将疑地说这不可能,然后锋哥气急败坏地说“你就不能骗骗自己?!”我又呼唤坐在前两排的一位女生,由于隔太远,我用唇语说你听见了吗?她用唇语飘渺地回道“啥”,我说放屁,她笑了。下课后我又跑去问她,她说不确定,应该是老师,还说我好八卦。自屁声响起,后半节课我都没有好好听讲,都在想这不会真的是老师放的屁吧。下课后我追着几位同学屁股后面问他们有没有听见老师放屁,最后我被墩子拉走了。她可是老师唉,老师上课怎么能放响屁呢?退一步,她是女老师唉。女人在我心目中大多是很干净的,干净到不会拉屎,不会说脏话,没有汗臭没有狐臭。好吧,退一步,放屁是生理需要,有可能实在憋不住必须得放出来,但当着全班二十名同学放屁实在是尴尬哦,我都替她尴尬,导致后半节课我都不怎么敢看她。我要是她,我就先出去一下,在楼道里畅快地放完再进来。我是很喜欢这个老师的,讲课细致,关爱同学,温柔体贴,但这个放屁事件出现后,总觉得和她疏远了些。真不希望那屁是她放的。事后锋哥和墩子劝我人艰不拆,人艰不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还是不要拆穿。所以我放弃了,不管她今天放没放屁,还是我的老师,还是那个翻译教的很好的老师。

最近爱上吃学校外面一包子铺买的奶黄包。真是好吃到掉泪,这两天晚上在学校食堂吃完饭都要再跑去买俩奶黄包当宵夜。这奶黄包的馅甜而不腻,但我还真说不上来配料,反正有奶油哦。我都是先把皮儿吃了,最后留下满满的馅儿和一点点皮儿,一口塞进嘴里,嘴里的每个角落都填满了奶黄,人生都美好起来了。

说完屁再讲吃的,真是不对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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