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三十儿

年味哟,越来越淡了,过年也越来越累了。

今年年关,父母工作忙,年货没备齐,炮还没买,床单沙发套子也都没洗完,但这些事儿他们又不放心让我干。感觉今年放炮的人少了。以往大年三十儿的早晨,我都是被窗外的鞭炮声吵醒的,而今年,鲜闻炮仗声,以为大家是为了响应空气治理的号召,少放炮为了还自己一片蓝天。以往,三十儿的早晨我会去爷爷家取春联和福字——全家人的春联和福字都是爷爷自己写的——然后回来和父亲张贴在家里的各个地方,而昨晚小舅就帮忙把春联送到我家,早晨还在我熟睡时,准备去上班的父亲就把春联贴好了。

爸妈下班到家,已是下午4点多了,赶去爷爷家已临近饭点。推开爷爷家的房门,饭香扑鼻,准备年夜饭的一直在准备年夜饭,闲着的人一直在闲着。年夜饭掌勺的人现在基本上是我小舅,别人只要在一旁准备好食材,递给他,任他在油锅里将鸡鸭鱼肉翻云覆雨一翻,一道道年夜饭菜就摆满了桌子。我爱吃小舅的炒烤肉,昨晚在家人的微信群里,我特地“钦点”了小舅的炒烤肉,果然,他今天就炒了一大盘。妈妈的拔丝红薯也是孩子们常钦点的菜,大舅妈做的拌凉粉或拌凉菜一直是桌上最受欢迎的菜肴之一。

年夜饭少不了好酒。爷爷会把他珍藏的最好的酒拿出来,为了助兴。大概也就是从前年开始吧,我也加入了年夜饭的“酒局”。“大人们”看我也到年龄了,适合喝酒了,就给我也添了只杯子,我也不再拒绝。以往试探性地只让我喝一杯,今年我是连下三杯茅台,还上了头。

大年三十是奶奶的生日,所以年夜饭里还会有一只生日蛋糕,伴随着春晚的还有我们为她拍手齐唱的生日歌。这天,爷爷会为奶奶写一个大大的寿字,贴在客厅的一面墙上。这面墙已经贴满了寿字,寿字形状各异,是字,也是画,张张错落地覆盖着,也是时间的印记。奶奶会戴上生日帽,我们为她点上蜡烛,合影,许愿,呼的一口吹灭,然后大家一起吃蛋糕。吃完蛋糕,孩子们给奶奶磕头。“磕了头就得给钱”,爷爷说。奶奶从柜子里拿出一沓百元人民币,孩子们派对磕完九个头,说些心里的祝福话,奶奶就给五百元。大年初一,我家也有一项传统,那就是全家都要给二老磕头祝福,二老就给每个人发红包。孩子们得到的红包都会收归家里管钱人的手里。妈妈很早就不再问我要压岁钱了,但我还是把得到的压岁钱放进她的包里,因为这些钱还得用在我身上,学费、生活费什么的。

我现在不爱放炮了,而且今年爷爷家没有花炮,只有一把手持的那种烟花。以往,爷爷家都会出现成箱的花炮,还不到凌晨,我就拽着小伙伴们,搬着箱子到院里放炮。好像是从哪年开始,突然对放炮不感兴趣了,变成了小伙伴们拽着我去放炮,而我不再是点炮的,而是手插在口袋里看炮的。

凌晨,大舅妈包的饺子就出锅了。饺子每碗盛五个,先祭神,祭神的饺子还要回锅,之后才能吃。吃完,桌子收拾好,大人们开始打麻将。

年三十儿当然少不了春晚。吃年夜饭时刷了一下微博,条条都说春晚,人人都成了段子手,好像人们是为了吐槽而看春晚。春晚对我来说,是种迷信,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东西,就像我不放炮了但不能没有炮声,这春晚是必须得看的,而且我是打心里喜欢看。既然是迷信嘛,自然也就没什么吐槽了,因为我已经免疫了,感觉不到哪个节目好哪个节目怪,就是图个年味儿嘛。现在的小品,已经不再让我捧腹大笑了。赵丽蓉、高秀敏、范伟、宋丹丹的小品,至今看了我还是会开怀大笑,有内容,有智慧,不像现在的小品只装疯卖傻,笑了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20140131-043226.jpg 20140131-043207.jpg 20140131-043158.jpg 20140131-043150.jpg

Continue Reading

玻璃海滩——你一定想游览一番的垃圾场

作者:Gina Bradley

译:戈耳

GlassBeach

像是小型的因努伊特石堆……

在你对这篇文章的内容进行任何评论之前,我得先说,我讨厌乱扔垃圾的人。如果你是一个太懒而不回收垃圾的人,我就会批评你。我不喜欢污染,更不希望脆弱的生态系统及其其它系统的灭亡。但是——先说好我对刚才的话负不了多大责任——但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布拉格堡的玻璃海滩,却是了不起的人造垃圾的成果,也是大自然恢复能力的了不起的结果。我曾偶然走过在这片被很少人知道的地方,公路旅行,然后探索发现了这一大片色彩缤纷的西海岸天堂。现在,玻璃海滩已是麦凯瑞彻州立公园的保护区,但在1949年,这里还是一片不受限制的垃圾倾倒场。十八年的时间里,人们纷纷驱车来到这片广阔的风景圣地,惊叹于自然世界的动人之美和悬崖的深不可测,然后把垃圾全丢了进去。

玻璃海滩——加利福尼亚州布拉格堡

GlassBeach (2)

Lisa D Walker 摄于2009年

终于,加州政府意识到,把废弃的汽车、家用电器、有毒物质以及锋利的玻璃碎片丢弃在这里可能不是个好主意,于是寻找其他倾倒场地。悬崖下面是被污染的海滩,又脏又乱,基本被视为一个“被遗忘的‘错误’”。尽管我们巧妙地解决了这一窘境,而地球母亲暗地里用她的方法,在后来的30年里磨去了我们麻木思想的棱角,并留下了宝石般明亮的玻璃鹅卵石。这片海岸变成了闪闪发光的海滩,加州政府发现人们来到这里收集彩色玻璃,来到这里欣赏这彩虹般的沙子反射着阳光,便迅速将这里划并入国家公园。这就是结果?0456115450166818_a6a740ba90_b

5638422480_312e6094d7

我们耗尽了自然的成果,用数年清理锈铁残骸,还有各种十分危险的碎片(没有什么比堆沙堡时被五十年代丢的垃圾割伤手而得破伤风更有乐趣的了)。然而现在,玻璃海滩是我渴望游览的受保护的珍宝。每当我想象五彩斑斓的透明玻璃,在阳光下、在激浪中熠熠生辉的景象,我想我最好还是穿上鞋走在海滩上吧。

英文原文链接:http://www.unfinishedman.com/glass-beach-dump-youll-want-visit/
Continue Reading

滑道

今天小舅带着我和俩妹妹(一个上大二,另一个上四年级)还有一弟弟(上高二)去乌鲁木齐雪莲山滑雪场滑雪。除了弟弟,那俩妹妹都会滑双板了。新疆的孩子不会划双板我觉得很少见,我的朋友们都会滑了,而我还没上过雪板儿,也实在说不过去。我不爱滑雪板原因有二:一,不感兴趣,二,上去下来,实在没意思。

今天我第一次滑双板。站在初级滑道起点的我一开始不太敢滑,小舅说没事儿摔跤不疼,而我脑子里想的是摔跤太丑滑雪场这么多人呢,结果我发现我学东西的能力确实还是蛮强的(个人认为),只有第一次滑时因为躲前方的妹妹侧摔了一次(摔得比较丑但我很从容地hold住全场),之后我都有佩服自己滑得太顺利好像有滑雪禀赋一下找到了牛气的感觉。

在我来回滑了约五趟后,比我小两岁的妹妹邀请我去中级滑道。她早就会滑雪了,并有足够的能力在中级滑道上飒爽英姿。我却摇手拒绝,解释道自己初级滑道还没滑好呢待我掌握好足够的技术再去得瑟,结果妹妹不太在乎我的理由继续百般说服,而我也是以同一理由婉言拒绝。妹妹又去说服正在上高二的弟弟去滑中级赛道,他今天也是第一次滑,考虑许久终于还是被妹妹说服了。我比较担心弟弟,怕他摔着。我们走到中级滑道边,我果然瞧见了一硕大的黄底黑字告示牌:未熟练掌握滑雪技巧的初学者请勿使用中级赛道谢谢合作。我把这牌子指给弟弟看,不料中级妹妹在那边说:哎呀年轻人嘛朝气一点。

听完这话我踩着雪板转身走了。是啊,我有些生气,气急败坏地撂下了他俩,然后继续和四年级的妹妹征服初级滑道。但这闷气却让我陷入思考:要是换作几年前的我,我一定就跟着妹妹去了——怕了?

没,才不怕呢——可能有点,一点点点点。

那你就是胆小了。

不我怎么能胆小呢?我怎么能承认自己胆小呢?

闷气突然散去,我突然想到在考完研第二天和室友聚餐时,我对室友们说的那句话:我在变成你们。在青岛上学的四年, 我改变了很多。四年的学习生活,我从山东人的身上学到了脚踏实地。我的同学们基本都来自山东的各个地方,他们的踏实肯干让我自愧不如,闯劲当然有,却也从不胆小。以前的我热衷于幻想,“超前精神”,脚踩浮云,心比天高。但现在我尽量掂量好自己的份量来做事,量力而为。我不怕摔,初级滑道上摔个屁股墩儿,中级滑道上也不过是摔个跟头,没有区别,但如果在平地上穿着雪板走路都困难的我这时候去那个中级滑道的话,我征服的不是那个更陡的坡,而是昙花一现的满足了“闯劲儿”所带来的快感。

妹妹在北京上学,上的是实力不知比我学校好多少倍的中国政法大学,她的闯劲是情有可原,也是必须要有的。我不生她的气,因为人生路上,她已经站在中级滑道上了。但初级滑道上的我,已经滑的很好,我不笑自己,也不笑别人,一步步地,直到征服高级滑道。

 

20140130-021946.jpg

Continue Reading